“怕是每年春夏涨水的时候,尤其是大雨漫灌,恐怕这里不太合适吧?”
这两句话一出,马三和李穷都斜着眼睛看向老头,甚至包括小三子也忍不住有些大眼瞪小眼。
三个人看向老头的目光,让老头的老脸忍不住有些发红,老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,突然看一下韩佑,“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?”
韩佑忍不住一笑,“在下叫韩佑!”
“姓韩?听说龙泉县有一位很出名的韩公子,难道就是您吗?”
韩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,因为做商人有可能就是那种寒暄而已,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,对方凭借的眼前的优势荡然无存。
水景房被自己指责成了水淹房,别说是三百贯钱,你就是两百贯钱恐怕也难以保证租住出去了。
韩佑微微的点了点头,双方一老一少互相看着足足各自看了能有半分钟,旁边的马三想要阻止,却被李穷拦住。
李穷压低声音对小三子还有马三说道,“还看出来吗?咱们公子现在正在和这老头讨价还价,有意思!”
老头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公子如果真是龙泉县那位有名的韩公子,我家大户若是听说,别说是三百贯钱,两百贯钱,便是五十贯钱也得请韩公子在这儿住下呀!”
韩佑忍不住哈哈大笑把手一摆,示意老丈实在是太客套了!
不过又谈了一会,最后价钱还是定在了两百贯上,为了不让老头太过为难,毕竟他也就是一个管家,韩佑提出给老丈押一付三,等于直接租了半年。
这个租法按照周围的价钱也就算是说得过去了,老头示意最近几日交付尾款就可以准备搬入了。
最后临走的时候,老爷子脸上有些愧色的说道,“韩公子住在这里,乃是我家大户的荣幸了,改日我家大户要登门拜谢还望韩公子多多海涵。”
三个人往回走,小三子对韩佑的敬佩神色自不用说,马三还是好奇,“公子,这水渍怎么就您看出来了?按说这来来回回的租客看房者难道就没有看出来的么?”
韩佑摇了摇头,“这里面有个有趣的原因就是这个房子不是租给别人,都是租给举子,这老人也不全是欺负读书人眼高手低,恐怕也跟时节有关。”
韩佑指的就是这个枯水季,谁会没事往那么多的花木树根底下去看啊?
但是韩佑两世为人,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?
后世这种水景房变水淹房,虽然不至于比比皆是,但是上新闻还是有的,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房子地势起到决定性作用。
但是这种东西恐怕也就是那些会看地势风水的风水先生才懂,属于少数中的少数。
这样下来,这房子哪怕每年被大水漫灌,也不过是花园和天井低洼处,给租户带来一定的麻烦也仅此而已。
而租户以举子为主,考完不管什么原因,就会离开,这样这个房子的毛病就得以掩盖了。
韩佑简单解释之后,大家个个恍然大悟,这事情说白了就是窗户纸一捅就破,但是还就是太多人看不穿。
韩佑示意前面的小三子带路,继续寻找商铺去看看,他和李穷马三坐上马车,李穷忍不住点头。
“公子真是厉害,我等佩服至极,只是公子要买杂货铺和香水铺子,所为何来?”
韩佑琢磨了一下,“这个一方面跟侍郎府有关,另一方面跟李家村那边有关,李家村那边现在铁矿和煤矿还要大力挖掘,光靠河虎和缫丝进入京城不仅很难,而且会非常慢。”
“如果是葡萄酒和温泉,这京城尚没有这等爱好,所以贸然推广恐怕也会非常不利,所以这一路我观察还是要从衣食住行前两项着手。”
韩佑的想法很简单,这京城地界繁华,人口众多,别看外面饿殍遍地,但是京城里就是另一幅天堂模样!
这里的人不断增多,来到这里的有钱人也会越来越多,追逐奢靡恐怕是韩佑难以更改的趋势,那么韩佑就借势而起。
从吃喝上,以及衣服香料品味上着手才是关键。
马三觉得新奇,“公子,你说客栈负责吃喝,香料铺子负责香料,这杂货店到底要做什么呢?”
韩佑忍不住笑了,这个时代的杂货铺,与其说是杂货铺,不如说是东西融合的集散地,这和后世那种小卖铺,五金店其实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李穷皱了皱眉,“公子的意思是,这个杂货铺子咱们是不是要卖一些新奇玩意,其实龙泉的宝剑和石砚还是很有名的,拿到铺子里售卖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李穷没说的是,这些东西其实已经形成产业,龙泉的四大家族其中的两家几乎控制了这两样东西在天下的售卖了。
当然李穷并不觉得有什么,有韩佑在京城推广,那两家会巴不得的赶上让韩佑帮着在京城售卖就是。
不过韩佑却摇了摇头,他打开折扇挥了挥,淡淡的说道,“先看了再说,买铺子的第一要务是为了对付我的丈母娘!”
其实这个说法也不对,毕竟侍郎府的夫人怎么可能看得起商人和店铺田产?
但是韩佑却另有主张,随后他让李穷准备笔墨,洋洋洒洒的给马时任写了一封回信。
马车摇摇晃晃,韩佑的思绪也有些摇晃。
再说夜晚来临,华灯初上,京城一派繁华景色,大小的灯笼挂满了街道,此时的某一处酒楼里,吏部侍郎柳青山正坐在桌子前,表情显得很不自在。
他的旁边陪同的正是韩国公,韩国公也是一脸郑重,他们的面前则是一个穿着黑大衣,罩着黑色面罩的家伙。
这人在黑大衣的衣角下摆露出了宫衣和宫鞋,似乎有意无意,但是他的嗓音又有些显得阴柔。
“两位大人,这件事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现在官家的意思还不清楚,但是秦相那边应该是知道了,还望两位大人早做决定吧!”
说着,这个家伙冲着柳青山和韩国公拱了拱手,一转身带着人走了。